十一、中国婢女救拔团-圣徒与战士许春草-天主教星的家园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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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、中国婢女救拔团
     

  奴婢制度是中国封建社会最为悠久的恶俗。大户人家把穷人的女儿,从七、八岁买进来当牛作马,百般虐待,往往迫害致死。有幸活到一定年龄,不是收留为妾,便是贩卖为娼,婢女命运之惨痛,甚于美国的黑奴。

  许春草对婢女的不幸遭遇,从幼年时代,就有强烈的同情。在他八、九岁的儿童时期,看见大户人家鞭打,虐待婢女,就为她们流泪。有一天黄昏时刻,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,提个小箩筐,寒风瑟缩中躲在路旁哀哭。小春草惊问何故?女孩说:“她家主人给她三个铜钱要她买酱菜,被人抢去了,没有钱买酱菜,回家会挨打。”小春草想一想,记得身上正好有三个压岁钱——这是他惟一的私产,二话没说,解开带子,就把那三枚被他磨玩得金光灿烂的“大康熙”塞进女孩手中,说声“给你”就自个儿走了。虽然从现在看起来,是件小事,可是在那个时候,穷孩子舍得了一个“大康熙”就不是简单的事。

  皈依基督教之后,看见人家虐待婢女,许春草总是按耐不下内心的怒火,经常出面干涉。有一次他被婢女的主妇抢白着说:“婢女是我用钱买来的,要打要杀你管不着!”这一句话,触动了他的深思:“用钱买来的人,便可以打杀自由?”这个理由,对他来说,不是味道。因此,他立下志愿,有朝一日,我有了力量,首先就要解放婢女,如同林肯解放黑奴!“中国婢女救拔团,”就是在这种志愿下组织起来的。

  许春草有个坚强的意志与信心。无论做什么事,经过他深思熟虑,迫切祷告,认为符合上帝旨意,无论碰到多大的阻力,和如何的困难,以及受到何种挫折,绝不退却,绝不屈服。如上面所叙述过的讨袁、讨贼,和同教会内的黄植庭的斗争,就是这样取得胜利的。“中国婢女救拔团”的设立,也是同样考虑过而建立起来的。他考虑到:凡是养得起婢女的人家,都是家庭拥有资产的富豪和有权有势的官僚家庭,虐待婢女的,自然也就是这些人。中国婢女救拔团的出现,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。面对官僚和富户的双重压力,能撑得住,支持下去吗?当他考虑到这里,过去在社会上听到的婢女被殴打的皮鞭声,悲惨的哀哭声,重新刺进他的耳朵,他认清这是上帝的呼召,他责无旁贷,决心干下去!

  1929年,许春草在鼓浪屿笔架山观彩石召开一次“群众”大会,倡议成立“中国婢女救拔团”解放婢女。虽然响应号召主动前来参加的不上百人,但许春草严肃而郑重宣布开会。站在讲台上,慷慨激昂,控诉蓄养婢女的罪恶,谴责一切蓄养婢女的人家。他在举例中,涕泪滂沱,听众同声饮泣。他的最后一句结束语说:“愿有良心的兄弟姐妹们,跟着我来!天父支持我们!”

  中国婢女救拔团发表宣言,痛斥蓄婢制度,要求养婢人家,立即解放婢女。提出几个办法:

  (1) 让婢女进学校读书,以进学校为标准。课余回家,仍可帮理家务;

  (2)婢女不堪虐待的可以逃来救拔团,由救拔团收容教育,给以衣服膳食,并保证其生命安全,健康成长;

  (3)受到残酷虐打中的婢女,中国婢女救拔团要以武力抢救,不惜牺牲;

  (4)中国婢女救拔团设立收容院。婢女进院,改称院生,按年龄程度接受教育,够上中学程度的,保送入中学。达到结婚年龄的任其自由选择配偶,由救拔团主持婚礼。

  这份宣言,印发五千张,分发厦门、鼓浪屿各界人士,震撼了统治阶级和蓄婢家庭,这么一来,他们不能再养婢女,不能再随心所欲打骂、糟塌婢女了。有人说:“许春草又在造反了!”

  被触怒的党政军警及司法当局召开紧急会议,党部提出,按法令,中国婢女救拔团没有履行民众团体登记,是不合法的组织,所有军政法机关,有权加以取缔和镇压。由此,社会上就产生各种议论:法院宣布,婢女救拔团及其领导人犯上刑法破坏家庭罪,应受法律处分。厦门海军警备司令部,通过鼓浪屿会审公堂,要鼓浪屿工部局加以取缔。拥护的,大部分是学校学生,普通商人和劳动工人,小商小贩,当时在厦门出版的报纸,都在当权者控制之下,几乎没有一家仗义执言或刊登救拔团的文字。中国婢女救拔团在这种情况下,有如乱石堆中的鸡蛋,随时都有被粉碎的可能,这是许春草早已料到的。对此,他屹然不为所动,沈着应付,他一天有几次为中国婢女救拔团祷告!

  政治压力够重的了,但经济压力更加严重,许春草组织婢女救拔团的时候,正是福建讨贼军收场之后,他典尽卖空自己历年积下来的微薄的家当,用来遣散奉孙中山先生命令解散的内地民军,免流落为害地方。1930年,是他一生经济最穷困的时期之一。养婢之家,尽是富户,加上政府威胁,没有办法向外募捐。为了打破这个难关,许春草恳切祷告,得到一次属灵的启发,要独力支援救拔团及收容院的经费二年,不得向人募捐。于是他只好借债来维持这项事业。除每年两次演剧义卖剧票外,没有任何方面的捐款。在这个问题上,我必须顺便表场一位慈善家——厦门同英布店的东主卓全成先生。他虽然是个资本家,但家里没有养婢,对许春草的救拔婢女,极为同情,他主动引进织布机数架捐赠收容院,教导学生学会织布,并代包销,将收入悉数交与许春草,作为收容院的维持费,减轻了许春草的债务。

  许春草逝世后,卓全成说,“许春草所办事业,他无条件的赞成。因为他所作所为,都符合基督的道理。”

  在表场卓全成先生的同时,我还得记下一笔鼓浪屿救世医院的贡献。鼓浪屿救世医院是基督教医院。医生护士多数是热心基督徒。他们对婢女救拔团的宗旨,非常同情。有些医生护士,参加了婢女救拔团为团员,不辞劳瘁为收容院院生服务。

  收容院章程,凡婢女不堪虐待,逃进收容院,办理登记之后,负责职员便分头通知许春草和医生,他们通常是先后赶到收容院。由医生检验难女身体,填好伤格,并签名负担法律上证人责任。多数难女都是遍体鳞伤,履次使许春草独自伤心,泪下如雨。又重伤难女,许春草立即送往医院治疗,得到医生护士的特殊照顾。医院当局,还酌情优待医药费。在医生护士的大力支持下,七、八年间,除了一个重伤难女不治身死之外,二百余名院生,没有发生过病情事故。

  为了解放婢女,许春草一方面要抵抗地方当政军法的压迫,一方面要同养婢女的豪绅作各种形式的斗争。除了宣传工作之外,有时还得碰硬,作武力的斗争。救拔团宣告成立的第三个星期,便有一个厦门海军警备司令部副官王经的婢女,前来请求庇护,许春草照章予以收容。这就引起了一场风波,一个副官,本来算不和什么,但是这个副官,却是警备司令林国赓的外甥,气焰就比一般豪绅高得多。按照救拔团的章程;婢女前来请求庇护,该团立即发函通知养婢人家,并在报纸上发表新闻,宣告这位婢女已在救拔团受到保护,得到解放。王经接到通知,又于第二天看见新闻报道,大发雷霆,对许春草大有灭此朝食之势。他首先派人前来交涉,要求发还婢女,许春草告诉来人:“我们婢女救拔团没有发还婢女的章程,”拒绝他们的要求。王经便申报他的司令舅舅,要派陆战队武装来夺人,但许春草对此早有准备,召集会员数百人(那时候签名志愿参加中国婢女救拔团的群众,已以四千余人,其中有少壮建筑工人二千人左右,各执棍棒,武力保护婢女收容院,等待抵抗。但是婢女收容院设在鼓浪屿,当时还是租界,海军陆战队未经洋人的许可,不敢进入。只好通过会审公堂照会工部局,控告许春草拐诱王家婢女,囚禁收容院,要求派巡捕起赃。许春草在鼓浪屿基督教有一定的信誉,还有几次较量过洋人,所以工部局对会审公堂说:“这样的一种问题,你们中国人自己去调解为好。”——等于拒绝厦门的要求。会审公堂出面要求和许春草对话。许春草派了一个团员去见他。会公堂见劝说无效,威吓救拔团代表:如不把婢女从速送还王副官,许春草就别想再过厦门,一到码头,就要逮捕。许春草听后一笑置之,即不放还婢女,也不会“不去厦门”。

  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而且后浪比前浪更大更凶。厦门台湾流氓头子林阿滚的婢女逃来请求庇护。1930年,是“九一八”事件的前一年。日本帝国主义者,正在千方百计制造事端为口实,借机侵犯我国。林滚立即报告日本驻厦领事馆,要求工部局抢人。日本领事知道许春草不好惹,叫林滚先礼后兵,前来说情。来人告诉许春草,林滚说你创立中国婢女救拔团是好事,他极赞成,但是现在把他的婢女抓去,又登报宣传这件事,使林滚大失面子。我们知道林滚在厦门也有一定的势力,万一酿成事端,不就是第二个吴台械斗么?如果你肯把婢女送还林滚,给他一点面子,他准备向婢女救拔团捐助一笔经费。许春草告诉那位“公亲”,“你们这些话正符合一句俗话,叫做‘威胁利诱’。我如果怕威胁,就不敢宣言解放婢女,我如果可以受人收买,我早就是一个百万富翁了。我愿意林滚先生首先动手。”这一仗舌战,又告胜利,林滚自动收兵。

  应付海军警备司令部副官王经和台湾流氓头子林滚等威胁,固然不易,但要应付金钱势力,更加为难。有一位地方首富的婢女逃进收容院,看到救拔团的通知和报上新闻之时,摆出架势,要和许春草拼个死活。他公开对人家说,“我宁可倾家荡产,也要争这口气!”果然,钱能使鬼推磨,他用重金聘请律师向法院控诉,又以重金贿赂法官为他张目。在三个月中,厦门法院连续签发二十几张传票,传讯许春草。许春草拒不应传。直至接到第二十九张传票,才由救拔团推出一个代表,到庭应讯。事前消息传开,双十中学,大同中学,中华民学学生和建筑工友数百人争先恐后到法院观审。法庭挤满人群,连大门都被塞住。开庭之时,那个臭名周知的法官欧阳汉,吓得面无人色,语不成章。为了好报答贿赂,宣称“中国婢女救拔团没有向政府登记是不合法的民众团体,不许活动。但救拔团代表,即以法庭为讲坛,痛斥贪官污吏,土豪劣绅虐待婢女,侵犯人权的罪行。群众高呼口号,法官欧阳汉惊惶退庭。许春草鉴于法院的腐败,倡议组织厦门清除法院贪污群众大会,成立委员会,号召各界人士揭发法院敲诈勒索,贪污腐化的罪行。厦门地方法院从来就是一潭污水,经不起这一搅拌,在一星期中,被揭发的贪污案件达百余起。清除法院贪污委员会每日以简报形式,加以揭发。法院无地自容,居然放火烧掉整座法院,消灭罪证。这是许春草反奴隶斗争的又一个回合。

  经过以上几个战役的胜利,许春草为中国婢女救拔团树立起威信。人们都知道许春草所领导的救拔团,是不与罪恶妥协的。要么主动解放婢女,要么承担婢女逃入收容院请求庇护的风险,已为为养婢女人家必须考虑的问题。中国婢女救拔团未设立之先,鼓浪屿工部局,原设有“济良所”一所,收容被虐待的妇女,但因主持人徇私舞弊,经常将请求庇护的婢女和私娼等,发还养婢之家和娼寮,造成不少惨案。以后婢女和其它难女,视“济良所”为“死穴”,再不敢来请求庇护了。

  许春草有鉴及此,绝对不许婢主说项求情,连自己的亲戚,有婢女逃进收容院,亦不让索讨,彻底保护她们安全。然而,他因此树敌甚多,不止一次地受到鼓浪屿工部局的警告。

  1930年,日内瓦国际联盟的“反对奴隶制度组织”一个考察团前来远东考察。到上海时,听到中国婢女救拔团的情况,特绕道前来参观,肯定许春草的救拔团,符合反对奴隶的宗旨,要求鼓浪屿领事团通知工部局,不得干扰,方减少了一些压力。

  由上海中华国民抗毒会总干事黄嘉惠支持,救拔团租用原德国在鼓浪屿旗尾山的领事馆旧址为婢女收容院,解决院址问题,婢女陆续投奔来院多至二百余人。许春草按照救拔团章程,予以教养及择配。

  抗日战争开始,许春草纵身投入抗日活动,离开厦门到内地去。将收容院交予鼓浪屿国际难民救济会维持。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,日本占领鼓浪屿,中国婢女救拔团及它的婢女收容院,被日军解散。

  中国婢女救拔团自成立至被日军解散前后虽然不到十年,收容婢女不上三百人,活动范围只限于厦门及鼓浪屿,但这一运动,不但在地方上有了重大的影响,即对中国根深蒂固的蓄婢陋俗,也发挥了有效的打击。厦门和鼓浪屿所有蓄婢家庭,纷纷主动解放婢女,让他们进学校读书。没有送去读书的,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爱打就打,爱杀就杀。左右邻居互相告诫说:“不要打了,给许春草知道会麻烦的。”因为救拔团曾经十几次动员数以百计的少壮团员,攻进婢女被拷打哀声凄历的豪绅住宅,抢救正在被严刑酷打中的婢女,护送到收容院。许春草并且在每年的五一节和双十节举行示威游行,用喊话筒沿途呼召:“不堪虐待的婢女,来参加游行队伍,争取自由。”也收到一定的效果。这些活动及其成果,救拔团经常印发简报,分送全国各地,扩大宣传,不断收到群众,个人及团体来信,表示同情并给予支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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